2017年9月29日 星期五

(七)心所有法善十一

本文:
一、     善十一者:一、信。二、精進。三、慚。四、愧。五、無貪。六、無瞋。七、無癡。八、輕安。九、不放逸。十、行舍。十一、不害。
解說:
能為此世他世順益,故名為善。
()信者,於實德能深忍樂欲,心淨而為體性,對治不信,樂求善法而為業用,謂于諸法實事理中,深信其為實有而隨順忍可。複於三寶真淨德中,深信而生喜樂。又於一切世出世善,深信其有力,能得樂果,能成聖道,而起希望之欲,由斯對治不信實德能之噁心,愛樂證修世出世善。然信差別略有三種:一信實有。謂於諸法實事理中深信忍故。二信有德。謂於三寶真淨德中深信樂故。三信有能。謂於一切世出世善深信有力能得能成起希望故。
()精進者,于斷惡修善事中,勇猛強悍而為體性,對治懈怠,成滿善事而為業用。
()慚者,依於自身及法,生於尊貴增上,由斯崇尚敬重賢善,羞恥過惡而不敢為,以為體性,別則對治無慚,通則息諸惡行,以為業用。
()愧者,依於世間他人訶厭增上,輕拒暴惡,由此羞恥過罪而不敢為,以為體性,別則對治無愧,通亦息諸惡行,以為業用。依世增上羞恥過惡為體。斷無愧障為業。如前乃至增長愧為業。如經說愧於所愧。乃至廣說。
()無貪者,於三有及三有資具,無所染著,而為體性,別則對治貪著,通則能作眾善,以為業用。謂於有有具厭離無執不藏不愛無著為體。能斷貪障為業。如前乃至增長無貪為業。如經說無貪善根。
()無瞋者,於三苦及三苦資具,無所憎恚而為體性,別則對治瞋恚,通則能作眾善,以為業用。於苦苦具無恚為性,對治瞋恚作善為業。
()無癡者,于諸諦理及諸實事,明解而為體性,別則對治愚癡,通則能作眾善以為業用。正了真實為體。能斷癡障為業。如前乃至增長無癡為業。如經說無癡善根。
()輕安者,遠離粗
重雜染法品,調暢身心,於善法中堪任修持,而為體性,對治惛沉,轉舍染濁身心,轉得清淨身心,而為業用。遠離麁重身心調暢為體。斷麁重障為業。如前乃至能增長輕安為業。如經說適悅於意身及心安。
()不放逸者,即精進及無貪無瞋無癡三種善根,於所斷惡,防令不生,於所修善,修令增長,而為體性,對治放逸,成滿一切世出世間善事而為業用。總攝無貪無瞋無癡精進為體。依此能斷惡不善法。及能修彼對治善法斷放逸障為業。如前乃至增長不放逸為業。如經說所有無量善法生起一切皆依不放逸根。
()行舍者,亦即精進及三善根,能令其心平等正直無功用住,而為體性,對治掉舉寂靜而住,以為業用。此與五受中之舍受不同,故名行舍。
(十一)不害者,於諸有情,不為侵損逼惱,即以無瞋而為體性,能對治害,悲傷憐湣以為業用。無瞋名慈,不害名悲,與樂拔苦,度生勝用,故體雖一,約用分二。謂即無瞋於有情所不為損惱假名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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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25日 星期一

法語拾慧(二) -- 茶與中國禪

法語拾慧() -- 茶與中國禪
茶和中國禪有很深的淵源。自印度傳入靜坐的方法後,中國即開始注重禪修;在禪宗尚未建立之前,北地的禪師多以安那般那(即數息)和四念處為禪修法門。若長時間打坐而沒有運動,很容易昏沉。
禪門很早就發現茶有提神的好處,通常在午後和晚間,當參禪者體力不濟、或飯後想打瞌睡時,就會為他們準備一杯茶。喝了茶,比較有精神了,就能繼續用功。
早期禪門喝的茶和現在不太一樣,因為中國以前只有在溫暖的南方種植茶樹,北方不生產茶葉,若要將茶送往北地,必須做成茶團、茶餅,以便保存。以前的茶團不太像現在全發酵的普洱茶,可能只是稍微烘一下就做成團,然後送往北方。
茶餅硬而厚重,必須先鑿下所需的份量,用茶碾碾成末,再篩成細粉,然後放進壺裡煮;早期還會在其中加入枸杞、橘皮之類的作料,連同茶末一起吃下去,有點類似現在的客家擂茶。
尤其中國北方冬天寒冷,出家人晚上又沒有藥石(註:即晚餐),這樣的濃茶不僅有提神作用,還可略為解饑、祛寒,因此對禪修很有幫助。茶在當時很珍貴,從它可以當作十供養(註:香、花、燈、塗、果、茶、食、珠、寶、衣)之一,就知道並非能夠輕易取得,因此出家人喝茶也是一件大事。在禪宗之前的北地禪師,多半住在官方所建的寺廟內,由政府護持,因此修行人在生活中也能有茶的飲用。
在唐朝祖師建立了叢林以後,多半以農耕自給自足的方式生活,不再仰賴官府的資助,許多叢林都開闢了寺院的專屬茶園。中國很多名茶其實都是由寺院種植的,由於禪師們經常飲用,也逐漸改良了茶葉的種植和栽培技術、以及泡茶的技藝,後來慢慢傳出去,才逐漸商業化。
有「茶聖」之稱的陸羽,原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兒,智積和尚將他帶回寺裡撫養長大,但他不願意出家,最後還跟我一樣逃離寺院,只是那位老和尚可能比較慈悲,沒有把他抓回來,不像我師公,他說如果我不當沙彌,就要賠他食宿費。我賠不起,只好繼續當和尚。
陸羽在成長的過程中,老和尚當然也教他禪法、識字、學習經典,並且教他泡茶。他在寺院裡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替老和尚泡茶。在他離開寺院多年後,有一次老和尚到一位高官家裡做客,主人吩咐備茶;茶端上桌,老和尚一喝:「嗯這是我徒弟泡的啊。」果然,從後面出來拜見老和尚的正是陸羽。
老和尚事先並不知道他的徒弟在那裡,而且當時距陸羽離寺已經過了好幾年,但一喝之下仍能辨認出,可見陸羽泡的茶確實與他人不同。
當初陸羽離開寺院後,跟著戲班子四處表演,他演出的丑角頗受歡迎,後來遇到一個官員很欣賞他的才華,送他去讀書,才有之後的成就;但他寫出《茶經》,對茶有這麼大的興趣,大部分都是從老和尚這邊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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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心所有法之別境五

本文:
一、    別境五者:一、欲。二、勝解。三、念。四、三摩地。五、慧
解說:
所緣境事多分不同,緣別別境而得生故,名為別境。
()欲者,於所樂境希求冀望,以為體性,精勤依此而生,以為業用。云何為欲?於所樂境希望為性,勤依為業。欲為諸法本者,說欲所起一切事業。或說善欲能發正勤,由彼助成一切善事,故論說此勤依為業。
()勝解者,於決定非猶豫境,印可任持,而為體性,不可以他緣引誘改轉,而為業用。勝解謂於決定境,如其所應印解為體,不可引轉為業。又謂邪正等教理證力,於所取境審決印持,由此異緣不能引轉。故猶豫境勝解全無,非審決心亦無勝解。非遍行攝。
()念者,於過去曾習之境,令心明審記憶不忘,而為體性,定之所依,而為業用。云何為念?於曾習境令心明記,不忘為性,定依為業。謂數憶持曾所受境,令不忘失,能引定故。於曾未受體類境中全不起念。設曾所受,不能明記念亦不生。故念必非遍行所攝。
()三摩地者,此翻為定,於所觀境,令心專注不散,而為體性,智依此生,而為業用。云何為定?於所觀境令心專注,不散為性,智依為業。謂觀德失俱非境中,由定令心專注不散,依斯便有決擇智生。心專注言顯所欲住即便能住,非唯一境。不爾見道歷觀諸諦前後境別應無等持。若不繫心專注境位便無定起,故非遍行。

()慧者,於所觀境,簡別決擇,而為體性,斷疑而為業用。云何為慧?於所觀境,簡擇為性,斷疑為業。謂觀得失俱非境中,由慧推求得決定故。於非觀境、愚昧心中無簡擇故,非遍行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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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24日 星期日

(五)心所有法之遍行五

本文:
第二、心所有法,略有五十一種,分為六位:一、遍行有五。二、別境有五。三、善有十一。四、煩惱有六。五、隨煩惱有二十。六、不定有四。
心所有法,亦名心數,與心相應,如臣隨王,如仆隨主,故名心所也。此應甚多,今略明六位五十一者舉相用之最著者言耳。

一、  遍行五者。一、作意。二、觸。三、受。四、想。五、思。
解說:
具四一切,名為遍行,謂遍於善惡無記三性,遍於三界九地,遍於有漏無漏世出世時,遍與八識心王相應也。
()作意者,警覺心種,令起現行,以為體性,引現起心,趣所緣境,以為業用。作意謂能警心為性,於所緣境引心為業。謂此警覺應起心種,引令趣境故名作意。
()觸者,於根境識三和之時,令心心所觸境,以為體性,受想思等所依,以為業用。又謂三和:分別變異,令心、心所觸境為性,受、想、思等所依為業。謂根境識更相隨順,故名三和。
()受者,領納順違非順非違境相,以為體性,起於欲合欲離欲不合不離之愛,以為業用。受謂領納順、違、俱非境相為性。起愛為業。能起合離非二欲故。
()想者,於境取像,以為體性,施設種種名言,以為業用。想謂於境取像為性,施設種種名言為業。謂要安立境分齊相方能隨起種種名言。
()思者,令心造作,以為體性,於善惡無記之事役心,以為業用。思謂令心造作為性,於善品等役心為業。謂能取境正因等相,驅役自心令造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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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22日 星期五

(四)第一心法八

本文:
第一心法,略有八種:一、眼識。二、耳識。三、鼻識。四、舌識。五、身識。六、意識。七、末那識。八、阿賴耶識。
解說:
  心性離過絕非,尚不可名之為一。雲何有八?若論相用,浩然無涯,今就有情分中相用最顯著者,略有八種。
依於眼根,了別色塵,名為眼識。
依於耳根,了別聲塵,名為耳識。
依於鼻根,了別香臭,名為鼻識。
依於舌根,了別滋味,名為舌識。
依於身根,了別痛癢寒熱等觸名為身識。
依於意根,遍了五塵,亦能分別落謝影子,亦能通緣過去未來。
名為意識前五識所依五根,皆是淨色。此第六識所依意根,則是心法。此之意根,從無始來,內緣第八識之見分,虛妄執為實我實法,故名為末那識。
梵語末那,此翻為意,由其恆審思量為性相故。然前六識,時起時滅,喻如水波,第七末那,無始相績妄執我法,喻如水流,阿賴耶識,則喻如水。
梵語阿賴耶,此翻為藏,具有能藏所藏執藏三義。若無此識,則根身是誰執受?器界是誰變現?一切善惡漏無漏種是誰攝受?且如吾人疲倦熟睡,夢想俱無之時,前六轉識,俱不現起,若無此識,豈不同於死人。既無夢無想仍非死人,驗知必有此第八識,與第七識微細我執,仍自俱轉。
然此第八識,決非實我實法,若是實我實法,則應常無變易,而此識者,乃從先世引業所招,名異熟果,既從業招,便非常住。又善業則感天人樂報,惡業則感三塗苦報,往來六道,猶如車輪,變形易貌,曾無一定,豈是實我實法哉。
註:
一、     六識是由內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對外六塵(色、聲、香、味、觸、法)而產生的,六根、六塵、六識,合計十八界。
第六識意識並不非意識之本體,真正意識之體為第七識。第六識乃意之用。
二、第六識則依第七識而有。第七識為根本意識,即意識之根;第六識則是意識之用。故第七識亦稱「染淨依」:
染淨依之染者第六意識之染依;第八識屬淨,亦依第七識,故第七識即為染淨所依。
三、末那識:心法第七識。末那是梵文,譯言「染污」,故稱為「染污識」。第七識將第六意識之作用傳達至第八識,又稱「傳送識」。
四、第八識;阿賴耶識之異名,亦稱藏識,能含藏諸法的種子。大乘所說八識中自末數本居於第八為諸識之根本。謂此根本識,染淨同依,能變能現種子、根身及器世間三種境故,是名緣境最廣。種子者,一切善惡種子。根身者,眼等諸根。器世間者,謂世界如器。

藏識者心識名,第八識之別名同意,藏字有三義,即能藏、所藏、執藏。能藏謂阿賴耶識能含藏一切法的善惡種子;所藏謂阿賴耶識為前七識熏習的雜染法所覆藏;執藏謂阿賴耶識為第七識所執為自內我。又譯作無沒,即含藏諸法種子而不沒失。又雖在生死而不沒失,故名無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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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20日 星期三

念佛篇(一)

學佛問答 -- 淨空法師講述
一、念佛篇(一)
 問:如果每天早睡早起,白天努力做到皈依瞻仰,如說修行,為人演說。但是從不打佛七,或是熬夜精進念佛,請問如此能往生西方嗎?
 答:當然能。因為五經一論並沒有說一定要打佛七才能往生,也沒有說一定要熬夜念佛才能往生。我們要依法不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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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語拾慧(一)

茶禪一味:法語拾慧()
趙州茶
唐代的禪院常以茶接待禪眾。
有人初訪趙州禪院,趙州問:「來過沒?」禪人答:「沒有。」
趙州說:「喝茶去。」遠路行腳而來,辛苦了。
趙州又問另一人:「來過沒?」答:「來過了。」
老和尚也說:「喝茶去。」
禪宗祖師接引弟子時,從不用理論或經典來指導、也不直接說破,往往是藉著生活中的行住坐臥,隨時勘驗教誡。因為旅途辛勞而叫他喝茶,那是一般俗人的解釋,在禪法修行上並非如此。
老和尚叫你喝茶去,你必須去參那句話是什麼意義,但不要給任何答案,而是以生命直接去體悟,那時悟到的才是真實的,否則都只是拾人牙慧。
因為遠來辛苦,所以去喝茶。這是我的解釋,不是趙州和尚的。
他只叫你喝茶去!
為什麼來過的也叫他喝茶去?因為你還要繼續用功,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老實本份修下去,當然要「喝茶去」。但這也是我給你們的解釋,而非你的參悟。
這時,一旁的院主問道:「老和尚,為什麼新來的叫他喝茶去,已經在這裡的也叫他喝茶去?」老和尚看他一眼:「你也喝茶去。」

「喝茶去」,代表一個公案、話頭,你若能真正參悟趙州茶,就能品嚐到生命的雋永,活出人生真實的價值;不僅自己可飲用,還能隨時普濟一切飢渴的眾生。若不能參破,喝到的都只是外相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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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影三差四顯

本文:
一切最勝故,與此相應故,二所現影故,三位差別故,四所顯示故,如是次第。
解說:
此申明百法列為五位之次第,即顯離心別無自性,故一切惟心而無實我實法也。
心法,於一切法中最勝,由其能為主故,此能統一切法也。
心所有法,即與此心相應,故不離心也。
色法,即是心及心所二者所現之影,故不離心及心所也。
不相應行,即是依於心心所色三者之分位差別而假立,故不離心心所色也。
無為法,即是心心所色不相應行四有為法所顯示故,亦與四有為法不一不異也。

註:
1.自性:
諸法各自有不變、不改、不生滅之性,是名自性,為萬有之生因,故一切現象的本體或一切心相的性體,叫做自性。
2.心:
指無形的精神作用,也就是佛教所說的八個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
3.心法:
一切諸法,分色心二法,有質礙為色法,無質礙而有緣慮之用,或為緣起諸法之根本者為心法。
心即識心,謂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此八種識,皆有分別之義,俱屬於心,故名心法。
4.心所有法:
謂心所有法者,亦名心數,與心相應,如臣隨王,如僕隨主,故名心所。
略明六位五十一者,舉相用之最著者言。心所有法,略有五十一種:分為六位,一遍行有五,二別境有五,三善有十一,四煩惱有六,五隨煩惱有二十,六不定有四。
5.相應:
互相呼應。依瑜伽論之意,有三種相應:
一者,一切所緣之境,與心相應,名境相應;
二者,行與理相應,名行相應;
三者,三乘聖者,所修諸功德法,因果相符,名果相應,此三種相應,攝盡一切法。
6.色:
指一切有形象和佔有空間的物質。色可分為內色、外色、顯色、表色、形色五種。
內色是指眼耳鼻舌身之五根,因屬於內身,故名內色;
外色是指色聲香味觸之五境,因屬於外境,故名外色;
顯色是指我們常見的各種顏色,如青黃赤白等等;
表色是指有情眾生色身的各種動作,如取捨伸屈等等之表相;
形色是指物體的形狀,如長短方圓等等。
7.色法:
略有十一種:一眼、二耳、三鼻、四舌、五身、六色、七聲、八香、九味、十觸、十一法處所攝色。心心所所變相分,皆名為色。今且約內五根外六塵故。
8.差別:
對平等而云。不指萬法一如之法性,而數個個之性類也。在佛教,從覺法上捨離差別之見,並全然離差別見之平等,皆為惡平等之名所排。於菩薩修行上越自利利他之差別相,始為達圓滿之平等者。
9.無為:
為者造作之義,無因緣造作,曰無為,又無生住異滅四相之造作曰無為,即真理之異名。
10.無為法:
離因緣造作之法,有三無為六無為等。三無為中之擇滅無為,六無為中之真如無為,即涅槃。涅槃為無為法中之最勝者。
11.不一不異:
任何觀點都只是「想蘊」的運作,都只是應機說法的方便,真實是無法言說的,所以,「差異」是可以改變,可以統合的。但是統合並非統一,見解一致只是假相,只是暫時的,因為「一」也仍然只是「想蘊」的運作的一點而已,實相中,既無「一」,也無「異」。
『中論』頌云:「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不一不異可說是八不中道的重要一環。一與異,是人對兩件事物作比較,所得的結論,不是一(相同、同一),就是異(相異、差別),但以中觀來觀察,一或異只是在某種比較標準或前提之下的認知,而非絕對或一成不變,而是相對的,有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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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9日 星期二

不快樂就放下吧

朦朧中輕漫妳芳心  雨點點滴滴的滑落
濕冷的回憶拼湊著  走在月明星稀夜晚
聆聽細雨傾訴心曲  東方悄然黎明乍醒
遺落在時空的日記  夢後頓時忘了歸途
寂寞塵封心與靈,憂鬱障礙了笑顏,人生幾何生娑婆,莫忘鳥語與花香。
三際求心心不見,兩眼看前眼不見,劃波尋寶寶不見,風花雪月卻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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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切法略有五

大乘百法明門論直解--天親菩薩造─明蕅益沙門智旭解
此於瑜伽師地論,本地分第一中略錄名數,而名為大乘百法明門者,蓋小乘立七十五法,但明補特伽羅無我,猶妄計有心外實法。今大乘明此百法,皆不離識,不惟實我本空,亦複實法非有,若於一一法中照達二空,則一一皆為大乘證理之門也。
本文:
如世尊言:一切法無我。何等一切法?云何為無我?
直解:
此借聖言以徵起也。法名軌持,我名主宰,今既言一切法無我,須遍於一切法中通達二無我義也。
本文:
一切法者,略有五種:一者、心法。二者、心所有法。三者、色法。四者、心不相應行法。五者、無為法。
直解:
法既稱為一切,則何所不攝,設欲廣說,窮劫莫盡。今以五位百法收之,故名為略。略雖五位,已收一切世出世間假實色心主伴罄無不盡。何者?前之四位,收世出世有為諸法,第五無為,收世出世無為法性,就前四中,前三是實,第四是假。就前三中,前二是心,第三是色,就前二中,初一是主,第二是伴。有主必有伴,伴不離主,有心必有色,色不離心。有實必有假,假不離實,有有為必有無為,無為亦豈離有為而別有自性哉。於此五位百法,求所謂有情命者等了不可得,是補特伽羅無我,求所謂軌解任持者亦了不可得,是法無我也。

註:
補特伽羅:
或稱福伽羅,或富特伽羅。此云數取趣。謂諸有情,起惑造業,即為能取。當來五趣,名之為趣。古譯為趣向,中陰有情,趣往前生故。
俱舍云:未至應至處。應至處,即六趣也。
又論云:死生二有中,五蘊名中有,故謂為趣。
涅槃云:中有五陰,非肉眼見,天眼所見。
瑜伽論:說八種人執,第六名補特伽羅。謂數數取諸趣故,或死於此,能生於彼。正能生者,即是人執。又翻有情,又翻人。
大毗婆沙論:佛言:有二補特伽羅,能住持正法,謂說者、行者。若持教者相續不滅,能令世俗正法久住;若持證者相續不滅,能令勝義正法久住。持正法人有二:一持教法者,謂讀誦解說經律論等;二持正法者,謂能修證無漏聖道。
梵語補特伽羅,華言有情。謂一類有情,得修妙行之眾同分而居,其性和雅,能修善業,如住律儀。蓋親近妙行之眾,其人雖不樂為眾善,而亦自然能行也。
參自:
1.宋,普潤法雲《翻譯名義集》
2.明,一如《三藏法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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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8日 星期一

(一)大乘百法明門論本文

大乘百法明門論 -- ◎天親菩薩造
唐三藏法師玄奘譯

如世尊言。一切法無我。何等一切法。云何為無我。一切法者。略有五種。一者心法。二者心所有法。三者色法。四者心不相應行法。五者無為法。一切最勝故。與此相應故。二所現影故。三位差別故。四所顯示故。如是次第。第一心法。略有八種。一眼識。二耳識。三鼻識。四舌識。五身識。六意識。七末那識。八阿賴耶識。第二心所有。略有五十一種。分為六位。一遍行有五。二別境有五。三善有十一。四根本煩惱有六。五隨煩惱有二十。六不定有四。一遍行五者。一作意。二觸。三受。四想。五思。二別境五者。一欲。二勝解。三念。四三摩地。五慧。三善十一者。一信。二精進。三慚。四愧。五無貪。六無嗔。七無癡。八輕安。九不放逸。十行捨。十一不害。四煩惱六者。一貪。二嗔。三癡。四慢。五疑。六不正見。五隨煩惱二十者。一忿。二恨。三惱。四覆。五誑。六諂。七憍。八害。九嫉。十慳。十一無慚。十二無愧。十三不信。十四懈怠。十五放逸。十六昏沉。十七掉舉。十八失念。十九不正知。二十散亂。六不定四者。一睡眠。二惡作。三尋。四伺。第三色法。略有十一種。一眼。二耳。三鼻。四舌。五身。六色。七聲。八香。九味。十觸。十一法處所攝色。第四心不相應行法。略有二十四種。一得。二命根。三眾同分。四異生性。五無想定。六滅盡定。七無想報。八名色。九句身。十文身。十一生。十二住。十三老。十四無常。十五流轉。十六定異。十七相應。十八勢速。十九次第。二十時。二十一方。二十二數。二十三和合性。二十四不和合性。第五無為法者。略有六種。一虛空無為。二擇滅無為。三非擇滅無為。四不動滅無為。五想受滅無為。六真如無為。言無我者。略有二種。一補特伽羅無我。二法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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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 – 佳人

杜甫 – 佳人
DU Fu – A Fair Lady
中文﹕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關中昔喪亂,兄弟遭殺戮;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
世情惡衰歇,萬事隨轉燭。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侍婢賣珠迴,牽蘿補茅屋。
摘花不插髮,采柏動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English Translation
A fair lady of unrivalled beauty,
Lived in a remote valley away from society.
She told of a good lineage,
But had fallen to the grass roots, and on no one could she rely.
Within the Great Wall once disorder raged,
All her brothers were massacred and family victimised.
What of the power and the glory of office so high?
When in the turmoil of war they couldn't even remains find.
The fickle and shrewd of the world loathed the down and out,
Everything could change just like a candle in the wind might.
She was married to a philanderer,
He cast her aside and took another beauty as his other wife.
Mimosa furls tight in the dark,
Mandarin ducks do not sleep alone at night.
Yet her husband only attended to smiles of new company,
Never did he care whether she would cry.
In the mountains, spring water would run pure and clear,
Off the mountain, spring water would dirt gather and run vile.
She would send her maid to jewellery pawn so as to life sustain,
And to their thatched cottage maintain she put to use morning glory vines.
When she flowers picked, they were not for her hair,
She would however cypress leaves hold, for they fidelity signify.
She braved the cold in her jade-colour light clothing,
Leaning on slender, tall and virtuous bamboos in the twilight.
 英譯作者:曾培慈 / Betty Ts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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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2日 星期二

李白月下獨酌

李白 -- 月下獨酌
花間一壺酒,獨酌 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 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 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 相期邈雲漢。

英文翻譯 / English Translation
In amongst flowers with a bottle of wine
I drink alone for there is no one close by.
I raise my chalice to invite the shining moon,
The moon casts me a shadow and we have a triad.
The moon never learns to drink,
My shadow absent-mindedly follows me.
Nevertheless I have them around me,
Moments should be enjoyed as they be.
I sing and the moon lingers,
I dance and my shadow whirled under.
In my sober moments we rejoiced together,
It is a company no longer once I am drunk.
Such fellowship shall last despite our parted ways,

When we shall come together again is up to the remote heavens ab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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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  作者:唐代詩人張若虛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升。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照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玉戶簾中卷不去,擣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English
A Moonlit Night On The Spring River.
In spring the river rises as high as the sea,
And with the river's rise the moon uprises bright.
She follows the rolling waves for ten thousand li,
And where the river flows, there overflows her light.
The river winds around the fragrant islet where
The blooming flowers in her light all look like snow.
You cannot tell her beams from hoar frost in the air,
Nor from white sand upon Farewell Beach below.
No dust has stained the water blending with the skies;
A lonely wheel like moon shines brilliant far and wide.
Who by the riverside first saw the moon arise?
When did the moon first see a man by riverside?
Ah, generations have come and pasted away;
From year to year the moons look alike, old and new.
We do not know tonight for whom she sheds her ray,
But hear the river say to its water adieu.
Away, away is sailing a single cloud white;
On Farewell Beach pine away maples green.
Where is the wanderer sailing his boat tonight?
Who, pining away, on the moonlit rails would learn?
Alas! The moon is lingering over the tower;
It should have seen the dressing table of the fair.
She rolls the curtain up and light comes in her bower;
She washes but can't wash away the moonbeams there.
She sees the moon, but her beloved is out of sight;
She'd follow it to shine on her beloved one's face.
But message-bearing swans can't fly out of moonlight,
Nor can letter-sending fish leap out of their place.
Last night he dreamed that falling flowers would not stay.
Alas! He can't go home, although half spring has gone.
The running water bearing spring will pass away;
The moon declining over the pool will sink anon.
The moon declining sinks into a heavy mist;
It's a long way between southern rivers and eastern seas.
How many can go home by moonlight who are missed?
The sinking moon sheds yearning o'er riverside trees.
圖像裡可能有一或多人
轉自碩博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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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興誠的生涯規劃

曹興誠在台北演講時,有學生問他關於生涯規劃。他答說一生從不生涯規劃 ,只做好眼前一、兩年內的事。
 十歲的我,面對天真的隔壁小女孩,她說:「大哥哥,長大後我要嫁給你,我會對你好,以後你就會知道。」
二十歲的我,面臨聯考的挫折,只聽見父親說:「大頭,不努力考上好學校,將來怎麼找到好工作,現在貪玩,以後你就會知道。」
三十歲的我,第一次相親,媒人告訴我:「小嬋是個好女孩,聰明、孝順,會煮一手好吃的飯菜,娶了有幫夫運的她啊,會好運一輩子,以後你就會知道。」
四十歲的我,收到滿是紅色的體檢報告,醫師告訴我:「大頭先生,你應該少應酬,少抽煙喝酒,少吃肉類和生猛海鮮,多運動,作息要正常。你要再不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以後你就會知道。」
五十歲的我,喝了自己兒子的喜酒,鄰座的阿尚告訴我:「親家!呷你恭喜呵!娶一個水媳婦,啊嗯哥(可是)欠腳的媳婦派管(能幹的媳婦難管),以後你丟摘啊啦(以後你就會知道)。」
六十歲的我,參加了同學的葬禮。看到浮雲蒼狗,它彷彿告訴我:「......以後你就會知道.......。」
現在的我,只擁有一本相本夾著幾張泛黃的照片;幾張忘記要寄出、也不記得要寄給誰的情書;幾件參加過無數喜喪的西裝;一紙成績單包著數十年努力後的退休金;還有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老伴。我告訴我自己:「其實,你很富有;所以,把握當下,珍惜一切,努力為人群去付出,至於以後,你根本不須知道。」
忙的時候,想要休息;渡假的時候,想到未來。窮的時候,渴望富有;生活安逸了,怕幸福不能長久。該決定的時候,擔心結果不如預期;看明白了,後悔當初沒有下定決心。
不屬於自己的,常常心存慾望;握在手裡了,又懷念未擁有前的輕鬆。
「生命若不是現在,那是何時?」「能隨心所欲的去過生活,這才是人生!」
路已盡頭,該轉彎了:
今天在報紙上看到一篇女生寫的文章,讓我感觸很深,她因為初戀的失敗,一直離不開失戀的痛苦而有輕生的念頭,在她想自殺的那一剎那,她看到了公車上有的一小段詩,詩的內容就有這麼一句:『不是路已走到盡頭,而是該轉彎了!』而讓她拋棄了輕生的念頭。最後她寫說:大二的我,被一個不速之客擾亂了平靜的生活卻也不經意的被另一個不速之客救贖了。
生命中總有挫折,那不是盡頭,只是在提醒你,該轉彎了。
『不是路已走到盡頭,而是該轉彎了!』 這句話其實很有意思!
當你遇到一件事,已無法解決,甚至是已經影響到你的生活、心情時,何不停下腳步,暫時的想一想是否有轉闤的空間,或許換種方法,換條路走事情便會簡單點。但通常在那一刻,我們並來不及想到這些,是一昧的在原地踏步、繞圈,讓自己一直的陷在痛苦的深淵中,生命中總有挫折,那不是盡頭,只是在提醒你:該轉彎了!

放手不代表承認失敗,放手只是為自己再找條更美好的路走! 『做好手邊的事,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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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9日 星期六

高僧未說法

高僧未說法 -- 李家同
我這一輩子,常有一種慾望,希望能夠聽到一位有學問的高僧說法,而且使我感動得立刻點頭,可惜這種機會實在不多,我有時會點頭,但點頭卻是因為我有些想睡覺。
我自己有時也會出去演講,好幾次中午吃了午飯以後演講,有人真的在下面鼾聲大作。他點頭了,可惜不是因為我講得有多好。
前些日子,我到德蘭中心去,中心的走廊裡站了一位老法師,說他老,一點兒也不為過,因為他不僅走路走得很慢,即使轉身的動作,也只能慢慢地做。老法師一手拄著一根柺杖,一手拿著一個小袋子,看來他是要將小袋子裡的東西送給德蘭中心的孩子們。
我將一位修女請出來招呼老法師,修女將袋子接過去,除了一再謝謝以外,也問他是怎麼來的,老法師告訴修女,他走來的。當時修女就嚇了一跳,德蘭中心在新竹鄉下,門口的道路應該算是一條公路,汽車開得很快的,也沒有人行道,老法師如何走過來呢?我站在旁邊,就自告奮勇要送老法師回去,老法師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雖然老法師住得不遠,可是我盤算了一下,以他走路的速度來看,至少要一個小時才走得到,下了車以後,修女左謝右謝,一再地講,將來如果他有東西送給孩子們,實在不必親自送來,只要打個電話來,她們就會來拿。
修女告訴我,老法師常常來,過去都有人送,為什麼這次沒有人送?她也不清楚,每一次他來,都帶一小袋吃的東西來,這次就是一罐奶粉和一盒餅乾,看起來,這些食物大概是別人送他的,他節省了以後,就送給小朋友,這使我想起耶穌所說的話:「如果你有兩件內衣,就應該送一件給別人。」
這一位老法師,省吃儉用,慢慢地走到一所兒童中心,將愛與關懷送給小孩子們。任何人看到,都會感動的。老法師的身影,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高僧未說法,我這個頑石已點頭了。
我即將退休,我知道退休以後,該做些什麼事。

(這是一個真實故事)【2001/05/31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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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8日 星期五

信心銘講錄續(10)

法鼓全集 數位隨身版

信心銘講錄 -- 聖嚴法師著 續(10完)
虛明自然
一切不留,無可記憶。虛明自然,不勞心力。
世間任何事情都如空中鳥跡、鏡中影像。小鳥從一棵樹飛到另一棵樹,在空中留下了什麼?你站在鏡前看到自己的影子,離開後鏡中又留下了什麼?心也應該如此︰不管發生了任何事,都不該在心中留下痕跡。我們不能否認鳥兒確實飛過,鏡子確實映照過。然而,正因為鳥兒沒有留下痕跡,其他的鳥兒才能自由自在地飛行;正因為你的影像沒留在鏡子裡,其他人才能在鏡中照到各自的影像。如果鳥跡留在空中,那麼天空看起來還會像現在一樣空曠嗎?如果人影留在鏡中,那麼鏡子還能映照嗎?
同樣的,人在修行時,捨不下既有的知識和經驗,那只會增加障礙。比方說,從前在其他老師那裡所學到的任何東西都像鳥跡或鏡影。打禪七時,如果這些東西都留在心中,就無法吸收我所教的,因為這些影跡成了干擾和障礙。在第一天晚上,我就要你們忘掉過去發生的一切─不要把這次禪七中發生的事情和以往的經驗比較。
「無可記憶」並不意味像木石般,其實心依然清清楚楚知道,只是不引發這些記憶來做比較和判斷。仰山慧寂問溈山靈祐︰「百千萬境一時現前,怎麼辦?」溈山說︰「青不是黃,長不是短,諸法各住自位,非干我事。」鳥兒的確飛過,鏡子的確映照過,但與你無關。現象會改變,但心不為所動。這樣也就能夠「虛明自然,不勞心力」了。雖然我們尚未親證到這樣的境地,但是已經知道理應如此,則心中再有任何事相反應出現,都應放下,讓心裡不留東西。
某次禪七有人覺得禪堂太熱了,所以衣服一件件脫,但環顧左右,其他人好像都不在乎熱。最後他忍不住了,就跑來跟我說太熱了,希望准許他到室外透透氣。我說︰「你之所以覺得那麼熱,是因為心想天氣熱,越這樣想,就越覺得熱。如果把心放在方法上,就不會覺得熱了。」他聽了我的話,果然有效。這是由心所生出的煩惱。環境也許會製造一些煩惱,但如果你的心不跟它合作,就不會構成問題。
非思量處,識情難測。
心無一物的境界是不可能解釋的。前幾個晚上我一直在講無心,我︰「師父說的無心到底是什麼?」我說︰「無心就是無心。即使我告訴你,你還是不會知道的。不能用推理或知識去思量它,只能憑藉個人的經驗去體會。」
我十多歲時,有人告訴我說他耳鳴,他的耳朵裡面有聲音在叫。我要他描述,他說就像蟲唧唧的叫,我還是不明瞭那像什麼。到了我四十多歲時,因為過度勞累,也患了耳鳴,自己體驗到了。如果生理上的經驗不容易描述,那麼禪就更難描述了,因為禪超乎了一切日常的經驗。
真如法界,無他無自。
「真如」意謂真正像這個樣子,指的是萬物如其本來,沒有永恆、獨立、不變的存在。有些人以為真如是某種永恆的、能夠把握的東西,其實並沒有這種東西,所謂「真如法界」是空而無我的。許多修行者想要發現自性,把自性和佛性、真如看成是同一件東西。但這暗示了某種存在,以為開悟的結果是煩惱不見了,真如、佛性出現了,好像有個「我」證得了真如佛性,那就大錯了。其實,親證真如時,既無自己,也無他人。
有人對我說︰「我知道我所熟悉的自我是假的,我要找到真正的自我。」我回答說︰「你現在擁有的自我是假的,但是將來找到的真正的自我也是假的。然而,你必須試著去找到它;如果不去找,你還是永遠不知道它是假的。」
要急相應,唯言不二。不二皆同,無不包容。
意思是說︰真如重要的是在於相應的本質,例如佛與眾生相應,眾生與眾生相應,天地萬物皆有相需互動的關係等,能彼此相通則既不是「二」,但又不是「一」,只能稱作「不二」了。例如一男一女相戀而結婚,組成一個家,這是由二而一,但是一夫一妻雙方的個體人格依然有別,這樣的相應關係,我們就叫它「不二」。於是有無不二、自他不二、陰陽不二……用這意義來說明萬法,則萬法皆在「不二」之中。「不二」代表了無心之心,亦即悟後的智慧,因為如果說這裡頭有東西,是錯;說裡頭沒有東西,也錯,所以只要說「不二」就好。
《六祖壇經》說「煩惱即菩提」,但能不能倒過來講「菩提即煩惱」呢?那要看情形而定。「煩惱即菩提」對正在修行的人而言是對的,這樣可以讓他勇於面對煩惱,不討厭煩惱。「菩提即煩惱」對正在修行的人而言則是不對的,因為這樣,他就不會去修行了。但是對已完成修行的人來說卻是對的,因為他已證得根本沒有菩提這樣東西,有的是眾生的煩惱,是因眾生的煩惱而顯現菩提。諸位都是正在修行的人,經過幾天的用功一定特別感到自己的業障深重,成天和煩惱兜圈子,被煩惱重重包圍著,現在有了這個理解之後,就不要再討厭煩惱,只要努力修行就好,離開了煩惱,哪裡去找菩提呢?所以見到煩惱就像見到了菩提,這才是修行的正確態度。
信心不二
十方智者,皆入此宗。宗非促延,一念萬年。
「十方智者」就是普遍的、所有的有智慧的人。佛經裡的智慧稱作般若,與一般人所說的智慧不同。般若分成三種:一種是世間智,一種是世出世間智,一種是出世間智。三者中以世出世間智是最上等的智慧,因此所有的智者都是由這個門入。「宗」可以解釋為目標或終點,即指真如法界。
「宗」就時間而言既不是短,也不是長。如果說是短暫,則淪為「斷見」;如果說是永恆,則淪為「常見」。二者都是邊見、外道之見。佛法在時間上沒有長短的問題,講「無始」,也講「無終」。「無始無終」是不是「常」呢?這很難講。怎麼叫「常」?是永恆嗎?恐怕不是,因為世上所有的東西都在變,所以不能說有樣東西是永恆的。說它不永恆嗎?但是「變」這個原則卻是永遠不變的。因此,「一念萬年」也就是指在一個念頭上一直下去。但這是不是「常」呢?
前面說過,在淺定中當然念頭會動,就是到了深定,只要有念在就有動。
因此一般人講「止」、「定」或「我的心不動」,其實沒有這回事,因為這都是相對的,只是自以為不動而已。佛經中說︰只有深定的人才能清楚知道念的生滅現象;禪定的力量越深,感覺越微細,對於自己念頭的動態知道得越清楚。未入定的人,不知道念頭的動況;可是入定之後,定越深,越能感覺到前一層次心動的程度,但對於現在的心並不知道,以為現在的心是定,等更深入一層後,又發現前一層次的動。所以,深定中的人能發現念頭一剎那有六十生滅,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發現的。而且在深定中對念頭的生滅不是「觀察」,而是「知道」,清楚知道前面的定是淺的,念頭也未真正停止。這是世間定的情形。所以,「一念萬年」絕不是普通的定,而是無念。然而「萬年」是否就指一萬年的時間呢?其實,既是「無念」,便無時間,所以用「萬年」來形容沒有時間的限制,也就是處於無念的狀態。無念即無限;一瞬即萬年。因此,這兩句詩有兩種解釋︰一是心不動,一是無心。
世間的定心是動的,但無念可說是出世間的定,應該是阿羅漢的「滅受想定」,或禪宗的無住、無相、無念。阿羅漢的定力達到「無生法忍」,有些經典說相當於初地菩薩,有些說相當於八地菩薩。禪宗不用以上解釋,只要一時有此情況出現也是好的,也是「萬年」。
前面所謂的「宗」不是「永恆」,因為佛法根本不接受永恆不變的現象,但也不是「不永恆」。例如︰「變」和「宗」的關係如何?「變」是現象,「宗」是它的根本,瞭解了沒有永恆的變,就是瞭解了宗。
無在不在,十方目前。
這裡談的依然是「宗」、真如法界。說它在不對,說它不在也不對。真如遍法界,不能說「這」就是真如,因為它並不代表真如,卻又沒有離開真如。「無在不在」講存在不存在,「十方目前」則肯定它的存在,而且它的存在不僅是目前事物的存在,而且十方一切都存在這裡。
「十方三世諸佛於一毫端轉大法輪」也是相同的意思。就義理上來說,好比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掌握了目前就能掌握十方。然而,是不是真正如此呢?這得看悟境的深淺;解脫到何種程度,悟境就到何種程度,時空長短大小的自由也就到何種程度。
就原則而言,凡夫也可以說十方就是目前、目前就是十方,但縱使意思懂了,依然是霧中看花;但就經驗、修證而言,開悟,尤其徹悟的人看了這兩句,即明白就是這麼一回事。
極小同大,妄絕境界。極大同小,不見邊表。
「極小同大」、「極大同小」很容易懂,既然「十方」就是「目前」,反之「目前」也就是「十方」了。此時已泯滅了時空、長短、大小的對立,當然也就到達了完全沒有虛妄的真如法界,也再沒有邊緣、表面的限制。
因此有人問︰「成佛之後,這個身究竟在哪裡?」佛有三身─化身、報身、法身。化身佛成佛後還在人間;報身佛是為了度聖位菩薩而出現,因此也有時空的限制;法身佛則不受任何時空的限制,可以大到無限大,也可以小到無限小,因為無我,所以一切眾生就是他,所有地方都有他,凡是明心見性、悟入佛性的人,隨時隨地都能面對佛的法身。
有即是無,無即是有。若不如是,必不須守。
「無」就是無執、無我、無固定形象;「有」則是存在著的一切因緣法、因果法。法身佛就是真如實相、真如法界,也就是禪,它無處不在,只要修行程度到了便會體驗到,所以是「有」,但又不能執著它是「有」。「無」為何是「有」呢?因為「真如」即「法界」,十方三世一切不離真如,所以不能說是「無」。
古代禪宗的祖師們應答弟子所問,有的祖師專門講有,有的禪師專門講無,有的禪師則有時講有,有時講無,因不同的對象與時機而做不同的表達。事實上,不管講有還是講無,都是同樣的東西。
有位法師對我說︰「禪師是瘋子,你說有,他偏說無,你說無,他偏說有。」我就問他︰「那你的看法如何?究竟是有還是無呢?」他說︰「佛說不可說、不可思議。」我說︰「那好了!既然不可說、不可思議,那麼說有、說無不都是執著嗎?」
「若不如是,必不須守」,是敦促修行人,如果不是這種情況的話,那就錯了,一定要把它們放下,如我執、法執、執有、執無、執大、執小、執常、執斷等等。
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但能如是,何慮不畢。
前面大同小、小同大,指的是範圍,此處「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指的是數量,即個別的存在和全部的統一。個別的數量總合起來就叫一切,但實際上沒有離開一。要注意的是「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必須兩句並說,不能單獨說「一即一切」或「一切即一」。如果只說「一即一切」,則抓到一就是抓到一切,我抓住甲就是抓住所有的人,我度了甲成佛就是度了所有的人成佛,甲今天得到很好的經驗就是所有的人都得到很好的經驗。這當然是不通的。至於只說「一切即一」,則要所有眾生全部成佛以後,其中之一的眾生才算成佛,那世間就不能有先成佛的眾生了,這也與事實不符。所以「一即一切,一切即一」要合起來說才正確。
「但能如是,何慮不畢」,只要能達到上述的程度,還憂慮有做不成的事嗎?禪修也是一樣,只要能達到上面所說的,就已經進入禪的世界了。
信心不二,不二信心。
「信心」就是相信這個心。這個心就是「無心」的那個心。你相信自己這個心和被相信的那個心是同一個東西,而不是把「信」和「心」分成兩個東西。所以〈信心銘〉的意思只有一個心,沒有其他東西,但還是得從信仰的「信」開始。
信仰什麼呢?要相信我們有個平等心、真如的無差別心、或無心的那個心,只要離開了分別心,那信仰的凡夫心就是真如心了。若不從信心開始,則無從著手。必須相信〈信心銘〉所講的每一句話,並照著去做,就能實證到無心的那個心。
言語道斷,非去來今。
到最後根本沒有辦法說了,因為到了「信心不二」的程度便不須用語言來表達,從時間來說也沒有過去、現在、未來。
禪七開始時,我就要求各位不想過去、不想未來,只把注意力擺在當下來用功,可是有沒有現在呢?「現在」這種感覺是心在感覺,心一個個念頭的滑動就叫「現在」。念頭不動,則心不停留在任何一點,當然就沒有現在。當我們的方法不見了、念頭不滑動了,進入了靜止狀態,也就是心無妄念、心不動時,此時就是現在,真正的現在。
因此,這裡可以分為三個層次︰1.我們是在現在用功、用方法修行,把過去、未來放下,只抓住現在,這是有方法的,這時時間在方法上;2.入定後方法不見了,沒有離開現在,可是在感受上沒有現在;3.悟後根本無心,當然沒有現在。
在修行過程中有過去、現在、未來,但徹悟之後沒有過去、現在、未來。在修行過程中需要借助言語,像我們在禪七中用〈信心銘〉來指導禪修,但實證了「信心不二」後根本不需要言語、不需要〈信心銘〉,當然也更不需要註解〈信心銘〉了。
■本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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